人世间周父什么原因死的 人世间里的周父含笑离世

生活科普1年前 (2023)发布 爱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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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剧如美酒,芳香醇厚,回味悠长,有点儿上瘾,天天在追。

热播剧《世间》播出一大半,周家年迈的父母双亲终于要跟家人和观众说再见了。

就在周家的孝子贤孙悲痛欲绝、泪流成河的那一刻,我也禁不住悲从中来,泪如泉涌。

为周家,更为自己。

周父儿孙绕膝,儿女们都有出息。老大周秉义官至副市长,女儿周蓉是大学副教授,老疙瘩周秉昆虽说不当官不做学问,但做事沉稳踏实,饭店开得红红火火,家也经营得井井有条。

所以周父舒心放心,眉头舒展地含笑九泉。

而我的老父亲却形销骨立,死不瞑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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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志刚剧照

父亲是七七芦沟桥事变那年出生的,读了几年书,跟沈从文先生一样,高小毕业,算文化人。十八岁参加工作,开始在田湾区公所给区长当通讯员,二十岁改行干农村机线员,这一干就是一辈子。

父亲六零年娶了在公社当话务员的母亲,六一年有了我大姐。那年月,国家百废待兴,公社到大队一级,通知开会、上传下达全靠两条腿送信。于是,按照“村村通电话,村村通广播”的指示精神,我的父母被上级分配到山高林密的偏远山区思蒙公社干老本行——架线安装电话。

听母亲说,本来是安排母亲在区邮电所上班,分到公社当话务员的是余姨,可当时余姨还是个未婚大姑娘,知道那里条件艰苦,离区上三十多里,只有一条陡峭的山路蜿蜒,途经两座大山,树木葱郁,遮天蔽日。不通公路不通电不说,还有老虎咬死人的传言。余姨哭哭啼啼,死活不愿意去。没办法,父亲头一热,把刚满一岁的大姐扔给了老家的爷爷奶奶照看,干脆跟母亲一道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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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的父母和大姐

父亲跟周志刚的脾性如出一辙。生性耿直,脾气暴躁,三句话不对劲就蹙眉瞪眼,脸也黑成了锅底。湘西男人的血性剽悍在父亲身上可见一斑。但父亲刚直不阿,从不溜须拍马,公社书记来了还得先和他打招呼,看不顺眼的就直言不讳,属于很不会来事的那一种人,所以入党转干这些好事自然跟父亲不沾边。

虽说吃公粮,父亲干的却全是体力活,所以配给的粮食比干部还多,好像是三十五斤。起初进山,电线杆没有一根,好在就地取材,山上有的是树,但只能选用质地上乘、笔直匀称,经得起日晒雨淋的杉树。公社领导从下面生产大队找来了两个年轻人给父亲当帮手,三人一道成天翻山越岭,穿梭在莽莽林海。花了两年多的时间,硬是拉通了全公社的电话线和广播,当“五星红旗迎风飘扬,革命歌声多么嘹亮”的歌声从深山老林的喇叭里传出,别说从不出大山的山民们惊奇不已,就连那些飞禽走兽也吓得躲进了更深的原始森林中。

雪峰山余脉,绵延几十里的大山深处,耸立在山坡上、沟壑旁、溪涧边和峡谷里的几百根笔直的电杆,见证了父亲的辛劳,每一根电杆都沾满了父亲辛勤的汗水,留下了父亲攀爬过的足迹。

父亲个头不高,但膂力过人。掰手腕,在全公社,父亲说第二,没人敢称第一。别说公社干部,就是大队那些民兵营长,青年团员啥的,有时到公社开会,空闲时,大伙儿一起哄,就有力气大的找父亲挑战。父亲笑笑,鼻子里哼一下,跟对方手一握就知道了斤两,只一下就给掰倒了,根本不是对手;有的青筋暴突,脸红耳赤,直喘粗气,手臂颤抖着还能支撑几秒钟。

抬电杆,父亲一头,两个帮手抬另一头,艰难、缓慢地移动,到达目的地后,前后同时卸下肩头的沉重。父亲腰不弯,气不喘,而那两个比父亲还年轻的帮手却早已汗流浃背,气喘吁吁,腿肚子转筋。别小看了这些电线杆,都是六七米以上的杉树,比碗口粗,被剥了皮,来不及干透,每根至少三四百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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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的父亲

年轻时,父亲还喜欢打篮球。起初没人知道个子矮小的父亲会打篮球,那年头,都在为填饱肚子犯愁,哪有心思碰那玩意儿?再说山乡也缺少场地。当时只有大队学校操场两头一边竖了一个篮球架,也不知合不合规范。自从一帮城里的知青下放到五七林场后,操场便派上了用场,十天半月操场上就会尘土飞扬,寂静的山村也跟着热闹一番。

有回,父亲在大队部修理电话,正好碰到知青跟公社各机关单位组织的篮球邀请赛。父亲修好电话饶有兴趣地驻足观看,当时上半场时间快到了,比分有点悬殊,是10比19。父亲对机关队的表现大为不满,不时发几句牢骚。精疲力尽的粮管员陈伯(当时很年轻,比父亲年纪大点)听到了父亲的话,忍不住呛了父亲一句:站着说话不腰疼,有本事你上啊。父亲一听也火了,说我上就我上,摩拳擦掌换下陈伯上场。父亲还没有摸到球,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就响了。

休息了几分钟,下半场开始了。知青感到稳操胜券,更不把父亲放在眼里,同时热量也消耗大半,都懒得跑动。父亲趁机左奔右突,运转腾挪,灵巧得像只猴子,避开对方的拦截,虚晃一枪,几个假动作后接连得分,把比分改写成24比27,只差对方三分了。这时,队员们也看到了希望,信心大增,抢到的篮板球直接往父亲手里送。呆在场外的一帮子男女知青急眼了,使劲起哄。知青队也乱了阵脚,都在大声吆喝,相互埋怨,但毕竟训练有素,轻车熟路,开始勤跑起来,连进两球,比分又拉开了。而机关队也越打越顺,又扳回两球,在队员的全力配合下,父亲又得两分。最后一刻,知青队三步跨篮被拦下,球又送到了父亲手中,知青队都赶过来围堵,父亲眼看无法突出重围,干脆孤注一掷,纵身一跃,球从手里飞出,一道漂亮的弧线从空中滑过,直落筐心,三分!人群沸腾了!机关队反败为胜,父亲为公社扳回了脸面。

这一回,父亲出尽了风头。后来,每每陈伯看见我父亲,聊起那次篮球赛,就会用指头点着我父亲笑:狗*的,深藏不露。

公社大院是一幢硕大的吊脚楼,坐落在山谷里的一个小山包上,四周是一爿稻田,阡陌纵横,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。一条小溪从山脚下潺潺流过。距离最近的村庄也得走上一袋烟功夫。远远望去,吊脚楼宛若是一座香火不旺的寺庙,冷清而幽静,孤零零地伫在那里。

母亲刚进山那阵子,满眼都是古木参天的大山和头顶上巴掌大的一爿天空。夜晚,万籁俱静,一盏如萤火虫般的煤油灯泛着幽暗的光亮,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,不时传来鸟兽瘆人的叫声。生性胆小的母亲被吓得毛骨悚然,又想起幼小的女儿,不知抹了多少次眼泪,忧心忡忡地艰难度日。

而父亲的态度则恰恰相反。父亲进山,如鱼得水。父亲一辈子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上山打猎,下水捉鱼。

黄昏时分,父亲一边喝着从供销社打来的几毛钱一斤的烈酒,一边兴致勃勃地倾听着从山林中传出的斑鸠、竹鸡、野鸡的叫声,脸上泛着兴奋的光。好像这些飞禽已经成了父亲的下酒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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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和他的火铳

父亲的工作性质也给他打猎提供了方便。一旦刮风落雪,或者山民砍树打断了电话线,导致电话不通,父亲就得进山检修线路,除了带上铁脚扣、安全带、紧线钳、老虎钳和铁丝等几十斤必备的工具外,还得背上心爱的火铳。

父亲出门,铳不离身。一是防身,二是万一撞上了什么猎物,就可以牙祭改善生活。

父亲打猎收获不小,自我记事起,我们家的餐桌上隔三差五就会出现野味。拿公社干部的话说,不是鱼儿就是虾儿。

父亲整团鱼,更是一绝,全公社只有父亲会这么干。溪流中有一个大潭,有几个人深。炎炎夏日,父亲耐心地蛰伏在潭边,就在团鱼的小头伸出水面换气的刹那间,父亲的火铳响了,团鱼肚皮一翻白,还来不及沉下水去,父亲眼疾手快,一下就把团鱼捞进了网兜(长竹竿顶端绑着一个敞口的网兜)。有一次,父亲打了个大团鱼,足有五六斤,家里的洋瓷脸盆都装不下。父亲说这家伙很狡猾,守了好几次,都让它逃脱了。这回,终于成了我们家的盘中餐。

但有一回,父亲差点成了老虎的猎物。

据母亲讲,生二姐那年,父亲在尖里界的山林中还真的碰见了兽中之王。当时父亲正在检查线路,工具和火铳都放在电杆下,父亲手里扯着断了的铁丝,一步步查找断头处。父亲发现几十米开外的草丛里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家伙,定睛一看,真的是传说中的老虎。就在父亲发现老虎的同时,老虎也看见了父亲。父亲汗毛倒竖,跑去取火铳已来不及了。人兽对峙了几秒钟,父亲心里发毛,逃命要紧,慌乱中爬到了身边的一颗高大的刺树上。老虎慢吞吞地踱步,蹲在刺树下虎视眈眈地守株待兔。父亲急了,连声大叫救命。幸亏喊声惊动了山脚下劳作的山民,一帮子人跑上山来,又是敲锣又是齐声大喊,这才吓跑了老虎。

父亲从刺树上下来,整个人瘫在地上,虚脱了一般。全身被锋利的刺刮得鲜血直流。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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